东西问｜刘俊：研讨国际华文文学，要看白先勇

liukang20242个月前 (05-19)吃瓜科普254

中新社北京5月28日电题：研讨国际华文文学，要看白先勇

——专访南京大学台港暨海外华文文学研讨中心主任刘俊

作者文龙杰王宗汉

南京大学在国际华文文学研讨上学术沉淀深沉，早在1993年，便建立了台港暨海外华文文学研讨中心，2023年成为我国仅有一个建立“台港暨海外华文文学”二级学科博士学位授权学科点单位。而“白先勇”，是国际华文文学研讨中一个重要的姓名。中新社“东西问”近来专访南京大学教授、博士生导师、台港暨海外华文文学研讨中心主任刘俊，解读研讨国际华文文学为何要看白先勇。

现将访谈实录摘要如下：

中新社记者：您关于台港暨海外华文文学的研讨中，“白先勇”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姓名。您的学术生计与白先勇先生“缘”从何起？

刘俊：1987年5月，正在复旦大学讲学的白先勇教授应南京大学约请，作题为《台湾文学的开展》的讲演。我那时是南京大学中文系的硕士研讨生，此前读过白先勇先生的著作，觉得与其时大陆的小说有着显着不同，有一种特别的魅力，因而天然不会放过一睹作家风貌的时机。

白先勇。陈小愿摄

从那次讲演中，我改变了对台湾文学的既有形象，感受到其著作精彩、文学现象杂乱。对我而言，这次讲演能够说是一种启蒙。当然，因为我其时对台湾文学还缺少了解，因而讲演内容虽然丰厚，我听下来也仅仅改变了“台湾文学不过是‘通俗文学’”的过错形象罢了。

虽然因为前史原因，其时台湾文学在大陆少为人知，但实际上，台湾文学的内容极其丰厚，对之进行研讨的空间适当宽广，值得开辟和耕耘。

在导师的支撑下，我的博士论文选题以台湾文学为主题。标题一开始适当“微观”：台湾小说研讨。可因为材料太匮乏，最终变成专论一个作家。写谁比较适宜呢？我首要想到白先勇。从现场倾听讲演、收拾录音陈述，再到阅览大陆能找到的白先勇著作，我知道到，作为台湾现代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，白先勇的小说具有沉重的前史感、深入的人道观和共同的美学风格。我便决议以“白先勇研讨”为选题，得到了导师的支撑。

我的学术生计，就这样与白先勇有了相关。

中新社记者：您在三十余载的学术研讨中，与白先勇结成了怎样的友情？他在研讨上给予您怎样的协助？

刘俊：当我决议以白先勇研讨为博士论文选题后，白先勇主张我：如要研讨他，不能光阅览他个人的著作，还要对与他同年代的作家有全面了解。他给我寄赠了一些他自己的著作，还请台湾出书界朋友给我寄了一批台湾年度小说选——这些著作构成了我“白先勇研讨”的开始材料根底。

研讨中，因为对台湾社会和海外日子缺少了解，有些当地需求得到白先勇的确证，我会去信向他咨询。白先勇除了答复我提出的问题，还再三给我鼓舞。我在研讨中有一些个人主意，想咨询他的定见，他告诉我，“这是你的论文不是我的，你写这篇论文，应该持‘百无禁忌’的情绪，你批判我，我不会介意，即使我不同意，我也会尊重你的观点”，让我不要怕“开罪”他，“应该彻底独立思考”。他这种大气的格式和为人的气度，给我留下了深入形象。

研讨白先勇，使我较早地触摸到了“新批判”理论。其时，对文本进行“细读”在大陆被以为是一种“小儿科”，觉得其缺少“微观”视界和“庞大”论说。但我坚持从著作“细读”下手，结合年代、社会和白先勇的个人日子阅历与创造进程，去知道白先勇的文学国际——事实证明，我的这种坚持是正确的也是有用的。

中新社记者：国际华文文学的开展进程怎么？在海外的承受程度怎么？

刘俊：“国际华文文学”这一提法现在所能找到的最早记载，是1991年在香港举行的“国际华文文学研讨会”上，由其时的《香港文学》总编辑刘以鬯最早提出来，他以为，国际华文文学开展到今日，已到了一个新的阶段，应该加强这一国际“内部”的凝聚力，要把国际华文文学作为一个全体来推进。

因为华人人数、移居前史以及华文文学生成进程和存在方法的差异性，使东南亚华文文学作为我国文学的“外国变体”，以“移植—本土化—落地生根—代有连续”为特征，而北美、欧洲、大洋洲等区域的华文文学，则以一代代移民的代序层递为特征，处在“移植”的状况并常常以跨域异地的方法进行文学出产(著作绝大多数是在其他当地宣布出书)。东南亚华文文学受我国传统文明和现代文学的影响较深，而北美、欧洲、大洋洲等区域的华文文学则以重在体现“文明冲突”和作家、著作具有高度“活动性”为首要特征。

美国旧金山唐人街夜市人头攒动。刘关关摄

国际华文文学在海外，总体上还首要是在汉语运用人口范围内“流转”。当然，像莫言、余华、残雪以及白先勇、金庸等作家，因著作“外译”的多语种性和受欢迎度，使其著作已有“走向(华文以外)国际”的趋势。但有必要供认，国际华文文学在海外(非华文国际)的承受度尚有较大的提高空间。

中新社记者：在您看来，白先勇因何能作为国际华文文学的代表人物？

刘俊：白先勇身上，浓缩着“国际华文文学”的身影。

白先勇在大陆出世，少年时去了香港，几年后转去台湾，大学毕业后又去了美国，在美国读书、作业，退休后文学(艺术)的创造(制造)中心又回到两岸。国际华文文学的几大区域，白先勇都与之相关，并在他的文学国际里留下了前史的印记。

白先勇的文学国际所具有的巨大包容性，使得对白先勇的研讨不但是“国际华文文学”的，并且是“跨界”的。故而，在研讨白先勇时，必定要将研讨视域从台湾延伸到与白先勇有关的香港、北美，最终回到大陆；也必定会将研讨视域扩大到与白先勇有关的台港暨海外华文作家。“白先勇研讨”看上去是作家研讨，其实却是国际华文文学研讨的重要节点。从某种意义上讲，把白先勇研讨透了，除了能够完成对白先勇的“本体研讨”，还能够延伸出国际华文文学研讨的方方面面，乃至还能包含我国古典文学研讨。经过研讨一个作家而能涵容整个国际华文文学，这样的华文作家在国际范围内也是不多见的。

2008年6月，白先勇打造的芳华版昆曲《牡丹亭》在伦敦的萨德勒斯·威尔斯剧院排演。李鹏摄

中新社记者：在东西方文明互鉴日益受重视的大布景下，您以为国际华文文学在未来将走向何方？

刘俊：在全球化不可逆转，信息化、网络化高度发达的今日，东西方文明正以史无前例的速度、广度和深度进行着互鉴。在这样的布景下，国际华文文学无疑起着重要的“桥梁”效果。国际华文文学遍及五大洲，本身就具有一种“全球性”。

以我个人的调查，国际华文文学在未来或许会有以下几种趋势。

一是作家的区域和国别归属或许会显得越来越不重要。当今国际，作家与著作书写体裁的跨国、跨区域“活动性”不断增强，许多本身也在“活动”的读者因具有了“国际性”的视界，而对国际华文文学著作的重视要点转向著作人物刻画的生动性、人道发掘的深入性和艺术体现的创造性。作家只要是国际华文文学作家，归于哪个国家或区域已不重要——重要的是著作要好。

二是国际华文文学的区域板块分界很或许会趋于消亡。打破鸿沟的网络国际已使文学的跨国、跨区域成为常态，网络国际或将成为国际华文文学未来首要的生计方法和传达载体——如此一来，许多区域内华文文学的“异地宣布”现象，将会因网络的存在而逐渐消失，现在按区域条块区分的“国际华文文学”生计状况极有或许逐渐淡出前史。

三是国际华文文学的文学共同体特性将得到加强。当作者的区域、国别归属和文学生计形状上的区域板块散布日趋淡化时，作为全体的国际华文文学反而或许以一种有机体的形状得到杰出。来自不同文明生态和社会布景下的华文文学，其互融互渗的程度将超越以往，并在一种多元并存的形状下构成一个有机全体，国际华文文学也将因而而具有一种文学共同体意义上的新价值。(完)

受访者简介：

刘俊，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，教育部“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撑方案”获得者，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首席专家，有《悲悯情怀——白先勇评传》《复合互渗的国际华文文学》等论著多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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